【金光|藏溫】故劍貪杯(上)

#金光布袋戲 #藏鏡人 #神蠱溫皇 #任飄渺 #藏溫 #R18

●原劇補完,有捏造私設
●我流溫皇(? 
●有車。但是不香。



故劍貪杯(上)



  是冬,大雪呼嘯一夜過後,淒冷的白將神蠱峰覆得嚴嚴實實。

  天尚未明,放眼望去,窗外一片灰濛不堪,床上糾纏的熱亦早涼去。

  只見男人起身,穿衣、戴甲,掛上金屬面具,視線順沿其硬挺挺的背脊而上,晦暗裡,勉強僅能瞧出那勾勒分明的下頷骨稜線,與男人的咽喉要害緊緊相連。

  破綻──眉睫猶不及動,劍意已如飛雪,轉瞬,消融無蹤。

  雪總是這般,要來便來,愛走便走,來得任性、走得倉促,飄渺難捉。

  東方透亮,此冬大雪邁入終途,艷梅暗放,一片白茫裡如血刺目,春迎也。

  日復一日,年疊一年。

  神蠱溫皇半垂的眼簾開了又闔,緩慢慵懶地翻個身,薄唇微振,還以為他就要吟誦嚷嚷上口的詩號──

  匡。依稀聽誰的金甲輕響,背後房門拉開並掩上。

  離人已遠,他亦不理睬。

  暗夢深邃處,初生劍芒,凜冽、無溫。

  所謂道生陰陽,陰陽匯聚,生萬物,萬物皆劍。

  「何為劍?」

  無數劍意中,劍者獨立,其步亦劍,所指成途。

  「世人道劍分陰陽,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。」

  「喔?」

  狹路,相逢。

  「陰陽,萬物之源,陰陽相輔而成,陰陽不調則終──」誰低沉的嗓說。

  「如藏鏡人與史豔文。」溫皇細目微彎。

  陰陽對立,萬物乍然而止。

  彼方那張臉孔藏於面具下,偏不令人看清。

  「武者之道,陰陽並濟。」誰再度開口。

  「所以有神蠱溫皇、以及……」

  劍者蓄勢以待──對手何人。

  「秋水浮萍‧任飄渺。」

  忽聞天瀑急奔,轟雷貫耳。

  溫皇復睜眼,不意外仍在神蠱峰、寢室裡。

  同一床褥,房頂未變。

  遙遠的窗櫺將白晝暴烈地扯進,非要搖晃喚醒其主不罷休。

  「鳳……」他下意識要喊,轉念又想起──

  鳳蝶不在,要不然,不可能讓他這時間還與床繾綣。

  更準確地說,一年總有幾天,溫皇會放鳳蝶假。

  每一回,都會遭到鳳蝶「主人你是不是又要圖謀不軌」的眼神。

  而溫皇總是真誠地回以:「吾不出門,千雪江湖浪跡,你和你義父一年相聚之日不多,吾終究過意不去,讓你去看看他聚一聚,互相作伴,不好嗎?」

  對這些句句肺腑,鳳蝶無言的模樣好像在說「主人你就是想方設法要支開我不讓我管你」,埋怨該埋怨,唯獨這方面,她還是很貼心的。

  從前她還小,千雪會來帶她去逛市集看燈會、買點糖葫蘆和女孩子的衣服髮飾給她,回來順道抱怨心機溫仔虐待童工、對女兒不上心,現在,千雪被罰守孤雪千峰,能四處走跳、上神蠱峰的機會減少,鳳蝶也長成獨立的少女,便做了點心,當作連溫皇的份一起去探望了。

  「唉。」溫皇不知道,原來自己還有名為寂寞的心緒。

  令他不禁神往──指尖殘留的劍意、夢中的陰陽論戰、與客緊纏一夜的心跳──

  登時,體內蠱蟲翻覆,陰與陽兩氣失衡,不知名的怪物化成劍形,即將脫韁。

  估計此刻釋放出來,整個房間的佈置、甚至屋子會毀半,意及倘若鳳蝶回來撞見這般情景時的可怖,溫皇及時打住!

  清醒過來,汗珠涔涔。

  他起身,披上純白裡衣,光裸兩足碰地,下床,往某處步去,緩慢如常、卻無餘裕。

  那雙蒼白的踝間依稀見得血管脈絡,像青色幼蛇匍匐。

  溫皇來到房間另一頭設置了機關劇毒的收納櫃──這世上唯獨他知道裡面有什麼──

  從中,他取出了一龍紋雕飾的藍色精美小閘,開啟。

  溫皇微微闔眼,打算將體內的什麼逼出來……

  一股未知的氣息源源不絕湧出,受到引導一般,飛往閘中之物。

  「主人?」

  溫皇回神,轉頭,見少女一臉擔憂地站在房門口,悄悄闔上神秘閘子。

  「鳳蝶,你回來了。」

  他又是平常的從容,彷彿運籌帷幄永遠都在他掌心。

  縱使她提早歸來這點,稍在預料之外。

  「主人!」多年跟隨,這可瞞不過鳳蝶,她倏地上前,欲查看溫皇狀況。

  「沒事。」他站定,沒讓鳳蝶有機會注意到端倪。

  「這是怎樣一回事?你又在練什麼新蠱了?」

  「哈。」溫皇輕笑,「還是鳳蝶大人了解吾。」

  「主人,我都看見了。」沒理他的馬虎眼,鳳蝶瞥向溫皇手邊收藏什麼的小閘,目不轉睛。「裡面的是什麼?圓圓的……」

  「是蠱,也是藥。」

  「我看著不像蠱蟲,像珠子。」鳳蝶反駁。

  「那是容器──用蠱,造出的藥。」

  「什麼藥?給誰的?主人為何製造它?」

  對此,溫皇不答,只順手將東西收回櫃中。

  唐突的沉默充盈,冗長得使人焦躁。

  「主人?」

  由那雙晦暗不明的目光中瞧不出因果。

  過了良久,溫皇薄唇方動。

  「此藥,名還陽。」


*     *     *


   入夜,中苗邊界不遠處,苗疆大將軍軍營燃起營火,與頂上星子遙相輝映。

  長年鎮守活躍於中苗邊界,士兵們輪番休憩與守衛,近來無戰事,也不見此軍有半點懈怠,亦無隻言片語打發閒暇,可謂紀律嚴謹、訓練有素,數十年如一。

  但見明月緩緩爬上,不一會兒,炊煙攀升,使之蒙上一層紗,不喜叫人窺得真面目也似。         

  倏忽,一雄偉身影颯颯閃現,黑袍與夜融為一體,穿的金甲戴的金帽罩的金面又亮晃晃得如日中天。

  「大將軍。」

  見者致意,來人頷首,錯身一過,各歸崗位。

  他有兩個身分,一是苗疆大將軍、戰神羅碧,二是中原在檯面下牽引黑道勢力、呼風喚雨、誓殺史豔文的藏鏡人。

  羅碧走向大將軍理應一片冷清漆黑的營帳──他一向不喜人代勞點燭火這等小事──

  然而帳中,燈火通明。

  他眉一蹙,來不及疑惑,大步一跨,便以袖風掀開帳門!

  剎那,羅碧嗅到刀風,正要反射動作,沒料接下的不是刀──

  是酒罈,裝滿酒沉甸甸的。

  「藏仔啊!來喝酒!」

  接著他便看見副將赫蒙少使和另一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面容。

  「千雪。」羅碧語氣一沉。「孤雪千峰……」

  「屬下勸過王爺了,但……」

  「安啦,我不說、你不說、你也是,開個小差放個假,沒事!」

  「放屁!」羅碧猛地將酒壇砸回去。

  「藏仔啊這個酒是在我在孤雪千峰埋了一年的,好珍貴的!」千雪連忙哀叫著接!

  「你還記得,這裡是我的軍營?」羅碧眼色森森。

  「我千雪孤鳴浪跡天涯,臉就是通行證,赫蒙少使,你也勸勸藏仔。」

  「有事嗎?」暫時不跟千雪鬧,因有陣子未歸軍營,羅碧轉向赫蒙少使詢問,優先從副將那裡聆聽報告事項。

  待赫蒙少使離去,轉眼,千雪孤鳴已將酒壇酒杯下酒菜都備好,一桌熱鬧。

  「來來來!」不由分說,二人酒杯添滿,千雪仰頭,先乾為敬。

  咚,杯擲桌,嗡嗡震而不止,羅碧不語,揚袖入席,手按杯盞,若有心思。

  「藏仔!難得兄弟相聚,不夠意思喔!」千雪抓著酒杯在羅碧面前晃盪。

  轉眼,那杯中物又揮霍一空。

  羅碧俯瞰手裡的酒,盈握間,陰晴圓缺。

  尋想他和千雪──他們三個──日日作陪的歲月正漸遠去。

  記不起上一次聚首,聽不見年少瀑流的怒吼。

  『人,都有各自的路,終究是孤身一人,來來去去。』

  羅碧腦海裡響起那聲過於冷淡的言語,誰的。

  寒山深處,無情的劍客踏著狂風冽雪尋至,再睜目,只遺下無雙之劍回首的蹤跡。

  蕭然。卸下靈魂象徵的假面,湊唇的酒,羅碧輕啜一口即止。

  只要生死尚未定數,羅碧──藏鏡人──的命便是永不罷休的戰場。

  「藏仔,你是怎樣,學心機溫,自己不喝,總要看人醉相?」

  一個稱呼,朦朧中猛地一攫羅碧的心臟!

  「說到這個心機溫喔~居然放鳳蝶假讓她來我那個、嗝,孤雪千峰……」

  羅碧一聲不吭,平常、又不平常。

  「不知又搞什麼古怪?」千雪抬眼,似欲尋求兄弟的意見。

  「哼。」羅碧不置可否,假作飲酒、卻半滴酒也沒入腸。「他哪時不裝神弄鬼。」

  「我總覺得,溫仔有秘密……」


*     *     *


  羅碧底心,秘密深埋。

  記不清一切的源頭──

  暗夜,無聲。

  軍營裡,除了守夜的士兵,惟將軍營帳,一點燭光明滅。

  案上,擱置著推演至半途的地形圖,代表分隊士兵的紅旗,在微亮裡熠熠生輝,一個個訴說著士卒的驕傲,與敵方無情冷徹的藍幟,壁壘分明,鋒刃暗藏,爾虞我詐,互指咽喉。

  初春寒風,自帳外捎入。

  任誰的心念都在眼前之局,意外隻影已近。

  羅碧抬首。

  說時遲那時快!

  未知的劍掐斷光芒,羅碧急運掌。

  掌攻,劍飄渺;掌化,劍秋水。

  進退凌厲間,利刃咻咻,金面應落。

  『任飄渺,你……』頃刻,羅碧分神。

  逮住先機,劍者跨過遺於腳下的面具,近身。

  贏家的指尖搔著羅碧的耳鬢,冰冷的唇隨即覆上,彷彿羅碧的口,是他恣意的戰利品。

  哪個男人能抵抗這般明槍暗箭的挑釁?二話不說,羅碧一把攫過了任飄渺的後腦勺,牙齒狠狠咬住劍者總顯得淡漠的薄唇。

  這一著,雖出其不意,然年輕氣盛,加以技巧經驗不足,使兩人的牙齒差點撞得腦內嗡嗡作響!

  唇暫離,兩雙眼眸至近相對──忽聞誰喉間暗暗一笑。

  羅碧氣惱更甚,令精於算計之人捉得空隙,真真正正以吻,困之。

  放肆,有多放肆?念轉,羅碧索性便容許了他,將這個吻的主導權奪過。

  在這之前,羅碧未曾渴求過誰,固然霸道,卻不齒於巧取豪奪。

  他甚至沒細想,自己此刻所為之變化。

  唇齒交疊,舌潤反覆,每一深入,喚醒的並非怒火。

  銀絲勾勒在兩雙唇瓣之間,如一座倉皇堆建、下一秒隨時將被洪荒淹沒的危橋。

  誰都沒料過,一個吻,能天翻地倒。

  他困惑;他撼動。

  伸手不見五指的闃黑中,陌生的感覺愈發清晰、尖銳──

  燭光復燃。

  羅碧迅速醒覺,掃了一眼帳內,除了四周因劍氣掌氣留下的十數道痕跡之外,營帳本身尚屬完好。

  他摸一摸暴露的臉龐,正欲尋覓。

  俯首,羅碧空懸的心一緊,目疵欲裂。

  誰擅長運籌帷幄的指尖,像釣魚線勾住了他的面具,由塵土拾起。

  明晃晃的餌,可羅碧再磨牙霍齒仍是魚,不得不上勾。

  他火辣辣的視線,眼睜睜瞧著面具,滑入了智者藍衫之中。

  『神蠱溫皇!』羅碧低斥,光影搖曳。

  『將軍──』

  任飄渺的劍不知何時轉回溫皇之扇,眼前的人,又是平日熟悉的模樣。

  『好友。』溫皇嘴上,因羅碧的笨拙而落之痕跡猶在。

  鮮紅的血絲挑動羅碧的神經,一時,兩眼竟不知往何處擺。

  『嗯?』未竟之局,拮抗難下。

  『你的局,』不料溫皇反手,扇指身後桌案處,不變的地形圖與推演。『不續了嗎?」

  倏地,劍拔弩張。 

  羅碧力猛,扣住了智者的下顎。

  『溫皇。』沉聲,羅碧蠕動的嘴唇貼著溫皇的耳,像是要將一字一句都鏤往他刻薄的靈魂。『你自找的。』

  揮去案上兵卒,喀喀咚咚,羅碧將溫皇按於地形圖,鎖死其喉,開始不顧一切地吻他。

  溫皇唇處的血腥竄進口鼻,刺激著羅碧本能的殺性,與其說吻,不如更像在大啖猛獸的獵物。

  『哈……』溫皇縱使想愉悅,羅碧也不打算讓他偷閒。

  呼吸斷斷續續,血液奔騰急速,二人的口忙著,另一頭,羅碧的手蹂躪著溫皇礙事的衣服,溫皇的膝蓋頂蹭起羅碧的大腿不知安分。

  下身的慾望在戰甲布衣擦摩間,迅而壯大。

  靈魂的矯飾幾乎於撕扯較勁中卸下,時而互相,時而自力。

  足底,衣物交雜,羅碧的面具逐流、隨之淹沒,無人意及。

  『羅……碧。』溫皇壓抑的氣息吐在羅碧頸邊,狡猾的手順著他結實的胸捏按。

  皺眉,羅碧卻未在意,任其手滑向腹肌,在自己胸腹徘徊戲虐。

  只因羅碧的眼光正為溫皇的所引,如蝴蝶追逐著秀色可餐的芳華──

  『唔。』異樣的感覺襲來,羅碧不及訝異,眼底便映入溫皇細眸底一閃而過的狡詰。

  不再滿足於撫摸,溫皇的手指揉起羅碧胸肌上柔嫩的紅,令繞指柔化百鋼。

  『嗯,原來,好友這裡,也能硬。』

  溫皇瞅一瞅羅碧的乳尖,瞄一瞄下方,再抬頭對羅碧笑道,弄得困窘的他臉一路紅到耳後!

  『閉嘴!』羅碧抓住溫皇亂來的手將之拉離,嘴近乎粗暴地再堵住溫皇的禍口。

  咬吻,扭打;扭打,吻咬。

  二人爭先恐後在對方身上啃噬,坑坑洞洞紅紅辣辣,赤裸裸的。

  短兵相接,雙方利器擦之更甚,快感由慾望中樞傳抵神經,走火燎原,喘音難自持。

  『哈……啊……哈、哈……』

  乾坤間,被壓在溫皇身下的地形圖早已被蹂躪得不堪入目。

  未知的與眼前的,兩個戰場。

  汗雨俱下。

  美味泉湧伸手便企及,何必踏破荒漠求綠洲?

  但羅碧──戰神──不同,他兩邊都要。

  念方動,孰料懷中之人竟推了他一把,意欲掙脫。

  『溫、皇!』

  智者縱千慮,理性亦難續,迴避情感,僅存本能。

  地上,褪去的藍衣白衫鎧甲黑袍仍層堆,訴說著起始。

  怒從中來,羅碧哪能容得了掌心的獵物插翅而飛?他伸手要摟回無情之人──

  誰知,溫皇回眸,借力使力,將羅碧帶至桌案邊。

  喀,一輕響,再也不堪負荷的地形圖傾頹般墜向地面塵土。

  戰場瞬息萬變,羅碧再睜目,誰的烏黑髮旋已盤於他兩腿間……

  溫皇靈巧的口銜住羅碧的陽物,吞吐稍嫌青澀,然對皆無經驗的雙方而言,刺激非常。

  『唔……』羅碧撇頭,闔眼,咬著的牙拚命打顫。

  勝負,挑釁,驕傲,自尊。

  儘管一絲理智嗡嗡叫囂,羅碧的掌按上了溫皇的腦殼,習武有力的指腹插進他的髮絲犯之。

  他不僅沒制止溫皇的攻勢,反而將那惱人的腦袋瓜兒壓得更緊!

  羅碧耐不住蓬勃的慾望和燥熱,不究輸贏,直接就著溫皇的嘴抽送起來。

  諒再多言語──真誠或虛假──都沒了意義。

  愛恨油然生,既恨他腹劍口蜜,又愛他柔唇靈舌,反反覆覆,深刺咽頭。

  爽快中,羅碧倏忽醒神!下身卻悖離使喚般,來不及撤退,一池精水瀉入溫皇溫暖濕潤不已的喉。

  定睛一瞧,情液綿綿,自溫皇的唇角淌垂,沿著其顎,一路蜿蜒頸下,直直過腰。

  溫皇眼睫如扇,叫人看不清思緒,一時靜謐,軍帳外,依稀捕捉,天地秩序、鳥囀蟲鳴。

  只見智者,小舌輕舐下唇,巧手撥琴弦似地,將身上嘴邊的都勾勒於指。

  『好友。』

  他起身,緩緩將羅碧推往空蕩蕩的將軍桌。

  溫皇兩腿跨上羅碧,生疼的慾念不意蹭著羅碧大腿撩撥。

  他光滑的黑長髮鋪至羅碧的胸搔著癢,羅碧仰視身上人,詫異那對一向理智的眼眸正被情漩──某種怪物──取而代之。

  接著他便望見,溫皇沾惹了羅碧之精的手指,悠悠地探向他自己的臀後……

  羅碧一愣,眼睜睜地瞅著撐在自己身上的溫皇,以手指進行他不知的活動,一進一出、一進一出。

  奇異的是,溫皇的神情截然相反,智者的眼不過冷冷地俯瞰著,好似正做出這些行為的是另一個自己──

  羅碧心跳砰砰加快起來,附帶陽慾復甦。

  他伸手,探向溫皇耳邊傾落的鬢髮,一勾,全為汗濕。

  不由分說,溫皇挪動,將後穴之口抵上了羅碧再昂然的碩大。

  『溫皇,你!』

  在這之前,羅碧沒想過陽物能挺進男人的後庭。

  很快地,比操溫皇上面的嘴更強烈的緊緻與快意,隨著其腰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動襲來。

  天雷動地火,羅碧翻身一抽,將人壓回自己身下,視線不偏不倚,對上溫皇的小眼睛──

  但羅碧不願,再為他擺布。

  抽身、令溫皇背對,羅碧咬住他獵物的後頸,不顧一切將自己撞進初度開放之道。

  儘管內中仍稍感窒礙,然方才溫皇使羅碧遺精起了作用,羅碧掌握著溫皇的腰、挺身,入入初出、出出入入。

  紊亂失序,他倆的髮又黑又直,如蛇纏繞,羅碧另一手攀住了溫皇的大腿,將之分得更開、使陰陽更為緊密合一。

  世皆以為陰寒,不知陰能如此滾燙。

  陰緊咬陽,陽貫穿陰……

  沉悶空氣裡,只餘兩人此起彼落、不約而同按在喉嚨最深處的急喘,失速。

  上一刻,你我較勁的逞能顯得蒼白般,羅碧瞧不見溫皇此刻是何表情,亦不聞智者吐露半字,意外覓得無情人身上唯一的溫熱──足以令人融化──平時暗藏之飢餓傾巢而出,誓要掠奪殆盡。

  血……不,他要見骨!

  連結著兩個男人的,情慾交合,肉體至極,南轅北轍。

  歡悲、悅怒、哀喜、恩仇,在冷劍與杯盞間,美酒激盪,回音不絕。

  一回生、二回熟,第三回、第四回──無數回──

  羅碧不記得索要了多久,惟清醒時分,見溫皇的臀顫抖著,穴口被蹂躪得又紅又腫,不堪負荷、卻透著想要更多的水光。

  無語。方交疊的兩顆心跳狂躍,前所未有過地。

  半晌,溫皇支起身,勉力使腳落地。

  羅碧下意識扶住了他,智者眉冷,細細水珠靜吊於睫毛欲滴,更添艷色。

  溫皇眼瞼閉合,阻絕一切思緒,皮上張揚如孔雀的青影,早已魂飛魄散。

  羅碧任溫皇倚躺在自己肩上,呼吸匍匐劇烈。

  休憩片刻,智者睜目,移數步。

  羅碧懷裡忽空,悵然。

  他目光怔怔地追隨著溫皇皙白足踝,穿過這場「戰事」的痕跡──

  兵卒、旗幟、地形圖、兩人的衣飾……

  只見溫皇彎身,魅惑人心的手指要拾己身衣物,卻先碰著了羅碧的面具。

  結結實實,鏗鏗鏘鏘。

  而其密道為羅碧的精盈滿,盛不住的,正涔涔沿著智者的腿根,淫靡一片……

  「將軍……」

  春夏之交,悶熱無風。

  「羅碧。」

  他猛一張眼,發現自己仍在將軍營帳中,帳篷透著午後熾陽。

  桌上,是戰場的地形圖、兵卒和旗幟。

  紅是友藍為敵,此正局中。

  「好友,」一對熟稔的眉眼在穹蒼雲彩似的羽扇後微眨,不急不徐,「你怕是累了。」

  他竟與神蠱溫皇模擬對局途中,打了瞌睡。

  羅碧愕然,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面具,依舊完好。

  「近來無戰事,不如休戰。」

  溫皇冷靜地建議道,反令羅碧心生疑竇、莫名地,好像眼前的這個人不是真的。

  他不明白,自己何以有這般感想。

  「要是將軍倒下了,這損失苗疆可承受不起。」

  「嗯。」虛虛實實,迷惑了羅碧的判斷。

  他兩手抱胸、輕闔眼瞼,試圖理清腦海裡的紛紛擾擾。

  不知從哪兒一陣風,引來異香,說異香、似是而非,不過軍營裡飄此香,卻為異。

  羅碧強烈感覺自己的意識又將脫韁,他皺眉、苦苦掙扎,死命要憶住這香為何──

  一夢未平,一夢又起!

  有時候,在軍營;有時候,在怒潮天瀑。

  羅碧抱著那副軀殼,吸吮屬於那人頸項獨有的香味,將「他」鎖在自己懷裡,持續使冰化水的攻勢,貫穿著已知的弱點、灌入情慾之色,只求連其可憎的靈魂一起,生剝吞腹。

  陰陽匯聚,日月升降,場景劇情更迭飛逝。

  夢中無數情事,是心魔作祟?抑或神秘蠱毒?

  初芽萌生,難言之隱,自青春年少起,糾纏環繞……

  唯知幾度夢醒──幾度見,夢中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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