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金光|藏溫】縱擒
#神蠱溫皇
#藏鏡人
#藏溫
-原劇衍生(鬼途奇行錄10)
-清水、溫視角
這一日,還珠樓內,陽光和煦,清風徐來,捲動案上書頁。
隨興所至,神蠱溫皇掐指一算,竟算不清距離上一回好友來訪,已過幾時幾日。
哈……於心底失笑,從前覺察不到的波紋在輕漪,卻依然不能撼動其面色半分。
手指微動,溫皇一如往常喚來了鳳蝶。
──蒹葭蒼蒼,白露為霜。所謂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洄從之,道阻且長。
「憶無心的消息。」
眼簾輕垂,溫皇有一下沒一下晃著羽扇,姿態不改平日閑散。
「她去了傳聞中的……」鳳蝶微頓,彷彿不確定接下來要吐露的字眼是否真實存在,「銀槐鬼市。」
「喔?」溫皇倒是一貫老神在在,「一個人?」
「不是。」鳳蝶淡淡地答道,「有介紹人帶她一起進入。」
「這個人,吾是否知曉呢。」
空中,瀰漫著明知故問的氣息。
「主人──」鳳蝶流露一絲擔憂,隨即悄悄嚥下。「是隨風起。」
「哈。」愉悅勾勒在溫皇唇角,神情自若,實在看不出究竟有幾分意料之外、幾分運籌之中。
「鳳蝶。」時間於思慮間緩緩流逝,「取紙筆來。」
不一會兒,東西備齊,溫皇提筆,黑字白紙,不疾不徐。
「主人,」見溫皇專注於翰墨,鳳蝶忍不住出聲提醒,「上次派人送藥丹去正氣山莊時,史豔文說等藏鏡人恢復,就要出發去找銀燕,恐怕現在...」
「無妨。」溫皇擱筆,從容悠哉,「不管他去了哪裡,總有知曉的方法。」
鳳蝶聞言,正要離開,又被喚住。
「鳳蝶,把書房那些絕版書都搬來。」溫皇的語調難得帶著一絲興致勃勃。
像是太習慣他的任性,鳳蝶僅頷首而去,溫皇則再次倚回了他舒適的躺椅。
跟前桌案,擱著鳳蝶一早便準備好的茶,杯中茶水,倒映著蒼色。
彼方,日向天中、風湧雲動,只見一鷹揚長,展翅漸遠。
溫皇闔眼,於蛛網般層層思緒裡,依稀聽見流水潺潺……
──溯游從之,宛在水中央。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所謂伊人,在水之涘。
轟隆!記憶中壯麗的瀑布奔流激盪,淹沒五感。
步履方至,放眼巍然間,已有一身影,佇崖而立,且見一雄鷹,俐落翱翔山河之間。
溫皇神動,腳卻停下,倏地,鷹眼聚焦,而彼人影動,提氣運招,縱身一躍──
磅!一聲巨響,氣震四方,一人一鷹,頓時隱沒無蹤。
再眨眼,只見水勢橫飛,如毫筆一揮,白練懸天,與旭日輝映,一時竟似破穹虹橋。
原來面前巨瀑,竟為人力打得逆流激盪!
溫皇念動,劍意搔癢,如摩擦的火星就要竄起──
『溫皇樓主?』少女的嗓撥開了心湖。
回神,劍意已再次遁隱湮滅,溫皇手執羽扇,不著痕跡地收至背後。
空中之鷹盤旋,緩緩降落在少女的手臂上,一如當年,停駐他的主人之手。
『方才吾說到哪裡了。』
儘管少女的雙目仍為繃帶所覆,或許正因如此,使她在靈感方面更加敏銳了。
『所以,父親在樓主和千雪阿叔的幫助下,才終於活過來......』一絲微笑浮現少女的唇角,『我感覺,好像能明白了。』
少女摸索著停在自己手上的鷹,指尖輕順其羽。
鷹雖為猛禽,此刻與少女相伴,竟如此親密而自然,著實令人覺得些許不可思議。
『明白什麼。』
『為什麼父親堅持帶我來還珠樓醫治,我想──』
少女略頓,頭微偏,短暫無語間,像在思索詞句、又像欲揣測溫皇是怎樣的心境。
『父親,雖然嘴上不說,但始終是信任著您的。』
剎那一句話,彷彿午後柔陽捎入幽林,拂動暗影。
──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所謂伊人,在水之湄。溯洄從之,道阻且躋。
「主人,」鳳蝶抱著一堆書,稀鬆平常地往溫皇案上一放,「這些全是你要的絕版書了。」
「鳳蝶,」小寐了一會兒方醒轉,溫皇僅是微調整了一個更嫌慵懶的姿勢,「茶,冷了。」
鳳蝶手一碰茶壺,發覺果然仍是滿的,再看那杯裡的茶,一滴不少,她不發一語、斜睨了溫皇一眼,便轉身再去沖砌。
只聞鳳蝶步伐遠離,溫皇的視線悠哉游哉,眺望起萬里碧空、然雲翳未見變化。
稍等了一陣,轉瞬他便失了興致──這才將目光移至桌上一冊冊書皮精美保護的絕版書。
珍藏的典籍,層層疊疊,疊疊層層。
蘊藏之念,僅待書頁掀開的那一刻──
意及、指至,不自覺間、溫皇已起身,正欲觸碰本冊。
剎時,絕版書堆應聲崩落,徒留溫皇伸長的指尖停滯,毫無半點預兆。
「主人,」鳳蝶的聲音再次傳來,「怎樣了。」
「將這些絕版書收回書房吧。」
──溯游從之,宛在水中坻。溯洄從之,道阻且右。溯游從之,宛在水中沚。
「不是才拿出來嗎?」
「以防萬一。」
鳳蝶擱了茶水,無奈之餘也只有收拾,話鋒卻一轉:
「主人,無心的事情──」
「哈……」溫皇輕笑,卻分不出其中究竟有幾分笑意。
「主人,無心要是有什麼危險,恐怕……」
「不用擔心。」溫皇不著痕跡地轉身,背對鳳蝶,晃了幾下扇子,道:
「她,可是羅碧的女兒。」
而那一日,夕陽西下,還珠樓依然沒有訪客。
夜幕垂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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